皇帝的笑意如遭了寒雨的绿枝,委垂寒湿:“皇额娘,恕儿子直言。孝贤皇后刚刚去世,儿子实在无心立后。若真要立后,也必得等皇后两年丧期满,就当儿子为她尽一尽为人夫君的心意吧。”
晨光透过浮碧色窗纱洒进来,似凤凰花千丝万缕的浅金绯红的花瓣散散飞进。太后侧身坐在窗下,目光深幽幽的,直望到人心里去。她沉思着道:“皇帝长情,哀家明白。可六富之事不能无入主持,纯贵妃与娴贵妃都是贵妃,可以一起料理。或者,皇帝可以先封一位皇贵妃,位同副后,摄六宫事。”她悠然叹息,“昨日哀家看到?妍与永珞来请安,儿女双全的人,真真是有福气啊。”
皇帝眼底的笑影淡薄得如落在枝叶上浅浅的光影:“若以子嗣论,纯贵妃有永璋、永瑢与璟妍。嘉妃有永珹、永璇。嘉妃腹中这个孩子,太医说了,大约也是个阿哥。纯贵妃性子温和婉转些,嘉妃张扬犀利。但……”
“但你都不属意?”太后闭目须臾,“可娴贵妃的家世,你是知道的”
皇帝的神色极静: “没有家世,便是最好的家世。”
太后一笑:“你是怕有人倚仗家世,外戚专权?这样看来,乌拉那拉氏是比富察氏合适,但纯贵妃的娘家也是小门小户,且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