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洛汶山丘,天穹宫,皇帝寝宫。
只有亲自来过的人,才能明白艾克哈特二世的寝宫与他们所想象的有何不同——某种意义上说,这位第十二世代的皇帝陛下和他的祖母,那位声名赫赫的“狂龙女皇”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后者曾经将艺术提升到帝国兴衰与文明的层次,前者则把这一切视若敝履,厌恶至极。
花哨的装饰,繁琐的花纹,精雕细琢的大理石柱,掷地有声的青砖,金银酒杯中艳若血浆的酒水……这些都是腐蚀灵魂的毒药。
隆重盛大的典礼,豪奢无度,通宵达旦的宴会……这些都只是金絮其外的表面,蕴藏其中的权谋交错,樽俎折冲才是真正的关键。
不大的寝室,没什么陈设,除了一张床外就只有书桌和堆放文稿的书架,连寻常贵胄家中的酒架壁炉都看不到,只有几盏埃博登的萤石灯作为光源,照亮整个房间。
布兰登脸上已经看不到半分笑意,坐在书桌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桌子对面的身影,双手十指交叉,太过用力的指关节已经有些泛白。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不,正因为是自己的父亲,布兰登才更加不敢放肆——即便是在康诺德面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