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过,横向里吹来一阵风,覆在那尸身上的薄毯被吹掀起了一半,漏出了灰白僵硬的一张脸孔,风灵投眼望去,呆了一呆,眼眶子霎时便红了。
那具了无生气的身体,前日夜里,还悄悄溜出营帐,将一张薄毯推给她。此时裹盖着他尸身的,或许正是那张薄毯。
风灵有些耐受不住,她犹记得有一回遇匪,家中折了两名部曲,胸口喉头的酸胀亦是这般难熬。她偏过头望向别处,怕再多看一眼,泪珠子便会滚落。
府兵在柴堆周围浇洒上了酒液,拂耽延打了六个火折,一个接一个地投向柴堆。
火遇酒液刹那高燃,眨眼的功夫,六垛柴堆成了六团大火球。火焰的明亮和腾起的热气终于将风灵心口堵塞着的酸胀烘化开了,她不自禁地张了张口,轻声吟唱起来。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一遍甫毕,便听得有府兵和着她的轻吟,虽不会唱,也不能十分会意,却学着她的调子反复唱着“朝行出攻,暮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