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跃下的土崖下,顿足流连了一回,暮光斜照下来,不知投在了什么物件上,微微发光。
他下马去捡拾,扒开浅浅的土层,竟是那支他曾托索庭带入城中赠予风灵的鹿形金簪。贺鲁对着斜阳将那金簪子仔细瞧了一回,摩挲了几下,揣入怀中。
“叶护,那唐家子有甚好处,也值得叶护冒大险去掳,必得不依不饶至今。”贺鲁身边的裨将终是忍不住抱怨。
“有甚好处?”贺鲁翻身上马,粗声笑道:“那丫头性烈,说不上来的骄贵,绝非寻常商户所有,正合了我的脾性,就似咱们草原上最难驯的马,越是难驯服越是少见的宝驹。”他扬起一鞭,迎着西边的烈焰似的暮云,一气儿奔腾而去。
次日拂晓,播仙镇外的营帐果真都揭了去,风灵领着商队,一路跟着府兵,直至将近敦煌城关方才分道扬镳。
佛奴虽早已得了捷报,却望不见风灵与拂耽延归来,到底不能安心,在城门前候等望盼了两日,这日终是教他候着了,喜得他心底念佛不断。
回至安平坊家中,部曲们各去歇息,金婶带着个小丫头在后厨忙转。阿幺已烧得了洗浴热汤,汤中幽幽地散发着草香。“这洗浴汤水中加了什么?”风灵脱着衣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