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落尽的萧索,徘徊在残落的菊梗之间,在轻飘飘地掠起,如一抹来自遥远天际的浮云,缓缓飘散,如雾气般幽幽袭来。
那样的深夜,那样徘恻入骨的萧声,似把深入血中的悲伤和失落,一丝一丝地化成有形无质的物事,缓慢萦绕出来。
夜未央,何人吹箫,何人不寐,何人敢在庄严肃穆的贺蒙帝国皇宫之中,散开这蚀人心魄的忧伤曲调?
皇宫之中,一向是规矩繁琐,如果出了一星半点的差错,便会弄得人头落地。
在皇宫之中,宫人都不能穿素净的衣服,生怕太素净了,惹得主子不高兴。
再比如,宫中之人,便是老子娘死了,也不允许在宫中哭泣。
更别说,在这三更半夜吹这催人泪下的曲子了。
福休想着,只觉着那萧声含恨,萦愁带悲,竟是如此这般的哀怨。福休只觉心醉如痴,便没有弄醒身旁伺候的简夕,换了一身厚衣服,便开了甘棠宫的宫门,寻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