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的格里菲斯扶上马背。
“你不必如此……”格里菲斯已经失血到视野发黑。
“死,也要死在一起。”骑士坚持道。
“龙骑兵要死在冲锋的路上。”格里菲斯昏昏沉沉地嘟哝。失血让他困倦,但是心中的恨意在蔓延——就算眼皮重如铅块,他都被自己的嘟哝声所激怒,让他眼睛渐渐睁大,血丝渐渐明显,咆哮声渐渐洪亮:“龙骑兵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疲惫的战马含着白沫,绝望的骑士举着军旗,灯尽油枯的少将仿佛不死战神 ,依旧一马当先,在无尽的人海里麻木地冲杀;拨开一柄刺刀,还有更多刺刀密密麻麻地伸过来;砍翻一个敌人,还有源源不断的敌军波涛汹涌般围上来。这场单调的战斗,已经演变成华丽的葬礼。
格里菲斯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觉得自己变成了怪物,就算身体枯竭都能继续战斗——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是人血,而是憎恨;仿佛肺叶里吞吐的不是氧气,而是杀意。他明明失血不止,可是他能靠仇恨活下去。
他身边的战友不断减少。有骑士力竭坠地。有骑士马失前蹄。有的骑士被绳子套下马背,被掀开面甲,刺刀穿喉;有的骑士被砍断马蹄,连人带马滚入黄尘,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