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秦府东萱阁,吴老夫人枯坐于东次间的屏榻上,望着大案上的青铜鹤口衔珠灯盏,呆呆地出着神。
蒋妪随侍在一旁,垂首束立,安静地不出一声。
寂静以及沉默,长久地在房间里盘旋着,直到那烛台上的蜡烛“啪”地一声爆了个灯花,吴老夫人的身子才动了动。
“你……”她迟疑地开了口,却也只说了一字,便又收了声。那张往常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瞬间涌动出一种深刻的哀伤,以及,些许惶悚。
“是,夫人,医便是如此说的。”蒋妪却完全听懂了吴老夫人的意思,垂首说道。
她语声极轻,宛若耳语一般,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人。而其实,那一丝微弱的声音,连案上的烛火都不曾晃一下,话语声甫一离唇,便轻烟似地飘过吴老夫人的耳畔,又倏地滑了开去。
吴老夫人的脸,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岁。
“竟然……是这样……”她呢喃着说道,那声音低而微,似被唇边那两道深深的纹路扼在了喉中。
说完了这句话,她便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依靠,软软地从榻上往下滑去。
“夫人!”蒋妪惊呼一声,抢上前去扶住了吴老夫人,一面转头便想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