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了这句话,程廷桢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叹了声,面色却是渐渐地恢复了过来。Δ
既然眼前只有这条路可走,那也只能就这样走下去了,多想反倒无益。
刘先生凝目看着他,心中亦有些难过。
他抬手捏了捏额角,复又垂眸道:“仆自知,黄柏陂事,得不偿失,此乃仆之过。”
此事牵动了霍何两姓。莫名其妙得罪了何家,已然叫人摸不着头脑,霍至坚更是掌管着全县士子的前途,被他挑出错来的程家,往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想起此人,刘先生便蹙起了眉,心中无比烦难。
此人油盐不浸,面上又是副凛然大义的模样,行止亦端方得令人咋舌,就像块面光滑的顽石,直是无从下手。这些日子他直苦思着拉下此人的办法,却始终不得要领。
“先生不必自责。”程廷桢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十分温和:“此事决断在我,先生当时也曾道,此计未必会成,是我意孤行,有此结果,也是天意罢。”他面说着,面又仰叹了口气。
闻听此言,刘先生自窗边转过身来,面对着程廷桢,庄容道:“郎中令不责之恩,仆谨记下,必图后报!”语罢,举手加额,郑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