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丞启”四字,亦是字迹呆板到让人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可偏偏地,在看到这封信时,他的心情,居然很难得地有了一丝起伏。
他不会不记得,便是这样不起眼的信,在此前的两个月里,曾带给了他怎样的惊喜与际遇,甚至为他划开了大陈表面的繁盛,让他嗅到了隐藏在表层之下极深处的诡谲气息。
于身在朝堂者而言,这些微异样的背后代表了什么,几乎是可以想见的。
大陈平静外表之下的变动,其实早就已经存在了,而可笑的是,若非有了这化外而来的“空谷足音”,就连他也一直以为,陈国虽有沉疴,却并不致命。
薛允衍的唇边,渐渐漾起了一丝淡笑。
此际想来,他还真有些自以为是了。本以为稳固的根基,其实根本经不起摇撼。而这一切,还是拜东陵野老的几次赠言,方才令他察知的。
他微微阖上双眼,仔细回顾由大都至上京,再由上京至青州这整线条上生的诸事,心中已然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待想明了这些,他便又睁开双眼,自一旁的书匣里取出裁刀,挑开封蜡,取出了信纸。
那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薄茧纸,纸张展开时,出了细微的声响,薛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