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冷饭吃,有的人找到了东家,就住下来,过了一年、两年,眼看没有发财致富的可能,就又拄起了讨饭棍,朝下一个村子去碰运气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老户会认真地记他们的履历,只有个别的幸运儿买下了村里的田地,才会被当作“老户”看待,新、老之分在鸡鸣村不看历史,只看产业。
新户王家,显然并不拥有这种幸运,他们在鸡鸣村出生、长大,以一户而论,如今子孙兴旺,然而从来没有哪户村民认为他们是鸡鸣村的人,只要他们还没有富有到买下土地,他们就是鸡鸣村永远的“外人”。一户人家,哪怕在鸡鸣村只有一亩、五分的田土,也会被当作村里的一份子,是可信赖的人,王家却是鸡鸣村边缘的浮萍,明天或许就不再属于鸡鸣村了。
王招娣,就属于这浮萍也似的一家子,她生在鸡鸣村,活到九岁,到死连鸡鸣村的地界都从未踏出过,仍然是村子里的过客,在村民的议论中,她是“新户王家的女儿”,在王家,她又是什么人呢
招娣的母亲存弟,从来报信的村民那里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正拿了一篮豆,预备叫打猪草归来的女儿剥了,好做全家的晚饭,又预备接了她打的猪草喂猪,这个噩耗一来,登时什么猪草、晚饭都登时抛到了九霄云外,跌跌冲冲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