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凶起来,各有各的猖狂,但害怕起来,却是一个怂样。
这等形式逆转的杀戮,本是北域人渴盼了一千五百年的场面。
是一口积压了一千五百年的郁气终于得以吐出来的感觉,但事实上并无人感受到这些。
有人挥刀斩向尊府血脉,是因为此时自己的恐惧,也有更多的人,是因为他们的长辈,或是老友被杀,他们感觉到了那等失去最大依靠的虚无与绝望,心里像是没有了主心骨。
所以他们借着这大战,来填补这份虚无。
“你们居然宰了我宗主师伯,那我就宰了你们……”
方贵怒喝,红着眼奔向那些尊府的元婴。
“老太白……”
古通老怪满面垂泪。
“今日,吾以尊府人头,送故人一程……”
息家家主长叹。
然后也就在他们每个人心里的焦迫与恐惧,皆已积攒到了极点的时候,忽然之间,他们身后,那为尊府血脉提供了仅剩的一点儿防护的万神阵,雾气弥漫,阵光交织,高大的大阵门户,无声无息的悄然崩塌,然后自废墟之中,走出了一个白袍耀眼的长须男子。
他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白袍一尘不杂,气度平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