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琳看着疼得晕过去了的梅栎清,也顾不得她会不会听见,一股脑儿地把怨言全都说了出来。
而梅栎清又沉入了深深的黑暗里面。
这一次梅栎清穿过黑暗,看见的却是如远在西北大营的谢博宇看到的别无二致的情景。
翠林丛深处,水边一抹红。
梅栎清看着眼前的自己穿着一袭红裙,坐在一处水池边,脚浸在鹅卵石铺着的水池里,两只白得发光的脚丫子在水里一晃一晃的,水池里面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眼前的自己嘴里面还哼着梅栎清经常听的歌谣:
“荒丘之上,泉水之边。阿郎的情谊比海深,为何不在奴身边?是风卷了沙走,还是鱼儿进入了缝中。一切就在手边,却已经不在身边。
东岭之花,南巅之树。奴家的心意比树高,为何不在郎身边?是蝶耍了花朵,还是大树长在了崖边。一切就在眼里,却已经不在身边。
深山之虎,草原之狼。阿郎与奴终相见,相见不如不见。是虎躲在山中,还是野狼驰骋在荒原。一切就在心中,却已经不在身边…”
梅栎清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
自己不像眼前的自己那样从容不迫,不像眼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