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清河,不热。
山间很幽静,这份幽静,让飞鸟叽叽喳喳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也让跪在地上的崔家家主更加惶恐。
任何一个传承悠久的宗门或者家族,明面上的宗主家主都不是最大的底蕴,虽然那个位置也能拥有极大的权力,但这份权力从来都是不牢靠的。
如同此时,跪在地上的崔赐,就很清楚,只要面前的父亲愿意撂下那么一句话,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就可以立马换人,那个声震大端王朝,享尽荣华富贵的崔家家主,就将不再是他。
所以,他此刻觉得这山间的风吹得他好冷,这枝头的鸟叫得他好烦。
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回复父亲时,却听见一声,“起来。”
他有些茫然,老头冷哼一声,“喜欢跪就跪着。”
崔赐连忙站起。
老头问道:“朝廷的诏令收到了吧,你怎么打算的?”
崔赐感到膝盖微微发酸,却不敢去揉,恭敬道:“朝廷此举甚是反常,必有深意,我们崔家还是不要掺和得太深比较好。”
老头瞥了他一眼,“人坏是坏了点,幸好还不蠢。”
崔赐当然知道在说自己,只好干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