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缓过劲儿来,静静躺会儿吧。熊幺娘先前来看你,说大鸿没回来。天儿这么晚了,他这个星期可能不回来了,何况他哪里知道你突然病成这样。菊香啊,哥悔恨当初千不该万不该,非逼着你去成都相亲……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啊。”
盲娃儿悄声抽泣。菊香没再吭声儿,吃力翻过身去,眼帘沉沉滑下。心里说:“看来,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顿时脸上两行热乎乎的泪。脑海里,她与大鸿往昔的一幕幕情景从来没有象此时这样清晰:菜花丛中捉迷藏,黄桷树下数星星,劳动时相依着挥汗如雨,特别是后山包上的短笛声……
她回味着在心里一次次的哭,一次次的笑。她艰难的翻过身来,慢慢睁开眼睛,盲娃儿也疲惫不堪,扑在床头抽屉上打瞌睡。昏暗的煤油灯眼看就将缺油熄灭。她心里默默地说:“灯里的油一耗尽就该自灭了……不,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我想活,想为我的大鸿哥活着呀!”
她脑海里炸响一个闷雷,昏迷过去。一会儿苏醒过来,觉得全身如一捆干柴,床头抽屉上的油灯仿佛只剩下熄灭前的最后一滴油。她的潜意识里,自己就象这盏孤伶伶的油灯,即将很快耗尽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她奋力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