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烧了两个时辰的大火渐渐停歇,镇长捧来一物,几经犹豫,似乎不愿现在就交给胧星,只听他关切问道:“此去兖州路途遥远,而且路上许多强人盗匪,胧星年纪那么小,真要自己一个人去吗?”
“爷爷走得太早,胧星来不及尽孝,常听镇里的老人说叶落归根,胧星想把爷爷的骨灰送回寺庙,不枉费他养育我六年的天大恩情。”守了一夜的灵,胧星神色疲惫,鞠躬道: “谢谢镇长和叔伯婶婶们这些年的照顾,胧星走了。”从镇长手里接过盛放了无有骨灰的瓷罐子,拾起那个陪伴他长大的背篓,与前来相送的乡亲们挥手告别,然后信步走出小镇。
最后一次回头是在山腰视野空旷的某处,胧星曾和无有在这里眺望小镇上那间简陋但温暖的小木屋子,比赛谁跑得快些,能抢在另一个人前面先回到家,赢的人可以偷懒一天,不用抄经,输的人就帮赢的人把缺的课业补上。
有此奖励,胧星当然跑得特别起劲,每次比赛都是他赢,但胧星从来不会偷懒,总是乖乖抄好了经书给爷爷看。
只因为他这样做爷爷脸上的笑容就会更多些。
时至今日,胧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无有明明不愿让胧星做和尚,却要他每日抄诵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