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寄错愕了片刻,心里瞬间对目前陈琼的情况有了个了解,她愿意逐步跟敦煌和解,却永远无法跟李纯华达成和解。
“好,是我师父。”他点头,“我师父主动要求来修复这个窟,花了一年的时间把地上的壁画碎片一点点的贴了回去,修复完北壁后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大约一分钟过去都没有听到陈琼的声音,关寄以为她离开了这里,回头看,却在回头的一刹那失去了呼吸的节奏。
陈琼摇摇欲坠的眼泪在这一分钟内汹涌的往下掉,死守着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声音,一开口就蹦出颤抖的声音和字眼:“为什么她宁愿把这几十年给一堵墙,也不愿意陪我这个活生生的人长大。”
很多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受是不同的,当真实接触到李纯华生前所修复的洞窟,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身影在脚手架上走来走去,可以想象出李纯华对待婴儿一样的认真和细心。
李纯华把“母爱”给了这里。
自小开始积累的愤懑情绪和去年李纯华突然离世的惘然若失,一直被她埋在心头,她怕被人说不懂事,所以始终不敢外露半分,可此刻瞬间融在一起,像火山一样的全部迸发出来:“她生下了我,却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