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越看越觉得面熟,鼻子也熟,眉目也熟,想来自己当初在江南学艺之时,肯定是见过这么一张面孔的——却仿佛隔了层纱似的,死活记不得所见何地,所遇何人。
或许是过于震惊的缘故,邓非殷一时迷了心窍,情不自禁地开口道:“您便是三七堂那位冯先生?妾身倒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冯郎中心头一颤,眼前闪过烟水阁楼里那个抱着弦索的女人。若是这花魁年幼时在秦淮学艺过,少不得也曾拜过殷善才的画像吧……她竟也有些觉得唏嘘,沉吟道:“似曾相识不相识,就算真的相识,那也都是些老黄历罢了。”
邓非殷这才自觉失言,赔笑道:“冯先生说的是。早便听说冯先生不同于寻常女子,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
“花魁娘子……也并非是寻常的花魁。”眼看着门开了,赵郎中蔫巴巴地从里面走出来,冯阿嫣的心里忽然软了一瞬,有心想拉邓非殷一把,却不想让赵郎中听见,便着意转了身,单手撑墙,把花魁娘子圈进自己怀里,贴着她耳畔轻笑道,“小娘子,你们晚香榭院墙底下的那个栅栏,多半是该修了。”
“什么?”花魁娘子闻言一惊,没等她细问,冯郎中便转过身去,去扶那三步一打晃儿的赵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