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结底,还是葛掌柜有够没脸没皮的。他原先便是个满街坊乱窜的地出溜,跟谁都一副烂熟模样;而自打两年前,香烛铺临街的门脸被冯郎中踹过来的那坨钱一刀给砸个龟裂,这位忝着脸来讨赔偿时,发现老赵家的伙食终于是人能吃的了,更是有事儿没事儿便来蹭吃蹭喝一番,生生把自己铁打铜凿锡镴浇造的厚颜匀给了小赵郎中一半。
葛迷糊被烧麦烫的嘶嘶哈哈吸凉气儿,却仍在努力地咀嚼着,他弓腰站在堂中,丝毫没有被逮个正着的尴尬:“这不是刚去县衙送完寿材嘛,怕横死鬼跟进家门,先上您家蹲会儿。”
顺便再偷两口吃的。
他私下里同阿嫣抬杠的水准,可能就是跟这位损友磨炼出来的。赵寒泾拉过椅子坐下来,把笼屉从葛大师再次偷偷伸出的手边挪开,言辞和善地冲他翻起白眼:“你……你说你这人缺德不缺德,哦,怕鬼进你家,就把鬼往我们家领?去去去,滚出去。”
摸了个空,葛迷糊讪笑着擦了擦自己的鼻尖儿,满口流利的京片子,比说书老先儿唱的还热闹:“别介呀赵郎中,我跟您讲,自古是怂人怕善鬼,厉鬼怕恶人。就你们家那位冯郎中,好一个眼露下白、斜眉似刀的相貌,再横的鬼,见了她都得绕道。”
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