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赵同安年轻时的拜把子兄弟,关二爷前插过香磕过头,过命的交情。这几年,两家仍时常走动,逢年过节串个门,互赠些土产,宛如老赵郎中尚在人世时一般。就连他和阿嫣的户籍文书,都是托了杨二叔的关系,才办得下来的。小赵郎中承着人家的情,所以每次二叔喊他到敛房来的时候,哪怕他再讨厌尸体和尸体的味道,也会放下手头的活计,赶过去帮忙。
好在杨二叔很少直接带他去看尸体。
……好在如果尸体不足够新鲜,是流不出血液的。
幸亏这次二叔也没真带他去看尸体,只是把他领到了外间的值房。但就算是值房,屋里这气味儿也糟糕得可以,除了平日里常有的腐臭外,且掺杂了一股鱼鳞和水草的味道,宛如一大筐鲜鱼同时变质,腥得赵郎中心底直发慌。
“不怕教你知道,那老更夫是看到了潘兴的尸体,活活吓死的。”饶是承袭父职,自小学艺,又在县衙敛房当了十几年的差,提起今番这件案子,杨二叔仍是有些唏嘘,“刚抬进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就没见过死的这么惨的。凶手先以锐器砍下死者的四肢,而后自死者左右琵琶骨当中下刀,竖着剖开来,一直切到尾椎下,最后取走了他的心和肝。”
一番话讲得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