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还有多少日子开春?”申屠突然问道。
那老仆一愣,皱着稀疏的老眉,眼眶里两粒灰白色的东西像是暗淡了的星辰,又像是流水宴席上那盘子鱼的眼。
他思索了下,掰着指头算了算,回答道:“离着春分还有二十八天呐。”
“嗯。”申屠点了点头,说,“那真不远了,这寒冬一过,大地回暖,战马也都能活泛起来,人心也该浮动了。”
老仆疑惑地看着自家老爷,终归听不大懂。
“又是一年啊,老钱,你家里的地还租着呢么?”
“没了,不租了。”老钱露出笑容,说道,“老爷夫人仁慈,在府里挣得比在外面多多了,儿子也在府里有了差事,他也不乐意种地了,就卖了。”
申屠沃甲摇了摇头,忽然说:“你知道我为啥叫‘沃甲’么?”
老钱摇头。
“我父还在世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其实他本来起得名是‘沃田’,就是一片好地的意思,后来临盆了,找个了算命先生给卜了一卦,说啊,我这辈子离不开军武,所以沃田不合适,就多添了一竖,成了沃甲。”
“后来我才明白,这甲兵想要厚实,粮食才是根本,你瞧,我这名字是不是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