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向前走着,车内的人已打起了盹,龙溪眯着眼斜靠在车厢一角,田小野伏在他肩上似醒似梦,而刚刚还被紫玉关吓得魂飞魄散的黄大福却比谁睡得都香甜,他仍是四仰八叉地躺在车厢里,嘴里的口水将衣服溻湿,腿斜摆着像滩烂泥,无论谁搞成他这副豪放的原始睡姿,想必都可以极为舒服的睡个好觉。
车夫还在赶着马车,映入他眼帘的依然是黄土飞沙和那一望无际的烟尘。
这里很明显并不适合人的居住,你只要望上一眼,就该知道这里绝不可能有生命的存在,你只要留在这里待上半个时辰,以后不管去哪里你都不会觉得太糟,没有生命的地方哪怕是天堂,也是极为可怕的。
而车夫正是这条末世古道上最完整的见证者,他正思考着回去之后怎么跟家乡的人们描述这里的惨象,
到底是用“罕无人迹”来形容荒芜好呢,还是用“连个鬼影都见不着”来描述凄凉更贴切?到底是用“以后老子死都不来”来表达他的厌恶之情呢,还是用“谁来谁孙子”来表示对此地的唾弃呢?
他在琢磨着如何用最恰当的词句讲出一个更好的故事,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告诫后来的人这个地方不值一去。
他想得太投入竟也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