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下效劳了。
当然,旗下诸丁谁不知道他付元是个什么德行,不过是知道大年夜里依照陈军爷的仗义脾性定要吃上一顿好的犒劳众人去岁的辛劳奋死。结果不出人们所料,大年夜里付元早把广城医生程宏远的嘱咐抛诸脑后,饮个酩酊大醉,夜里洒着酒疯迎风立在驿馆檐牙又哭又闹且歌且舞,高声嚎叫谁都听不懂的家乡歌谣,第二天躺在床榻久久不起,胸口红一大片分明是伤创崩裂,惹得石岐策马广城再把老医生请来,好酒好菜招待着,这才捡回一条烂命。
天候慢慢转暖,一月之后,清远下了几场小雨,军户打仗虽不在行,种地却都是一把好手,人说这是今年要丰收的模样,嘉靖四十六年,太平年岁。
真太平么?
看着驿馆院子里刚十四岁的魏八郎两手握住不成比例的倭刀一次又一次奋力跳跃,一次又一次勤苦劈斩,光着脊梁擦拭汗水的陈沐对这个问题一笑而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必须迈过的坎儿。
陈小旗这仨月拢共才见到不足千人,还大多是广城与清远城墙下那整个清城千户所的旗军,却经历两场厮杀,亲眼所见四五十条性命说没就没,这该是太平年月的样子?
他在习惯,也在汲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