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随便调二十个海军讲武堂毕业旗官都能画得比这幅图严谨一百倍。
但其长四丈、宽三丈的宏伟篇幅,意味着这绝非常人之力所能完成,而万历只有一个人,也只有十二岁,陈沐仿佛能看见在无数个夜里,寝宫门窗被盖上布帛,殿内小心点起灯盏,躲避母亲责罚的小皇帝笨拙而认真地趴在地上,用笔墨小心翼翼勾画出宏伟蓝图。
没人陪他玩,甚至没人能正常地陪他说话,皇室子孙自幼便是孤独的。
陈沐敢打包票张居正肯定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上朝前在直房,他听徐爵随意地提起过,内阁产白莲花、翰林院产双白燕,张居正弄来给皇帝玩耍,被冯保训了一顿。
‘皇帝年幼,不应该用这些奇怪的东西使皇帝贪玩。’
作为宦官首领,很识大体,但实际上皇帝不是贪玩,是没得玩。
所以陈沐整个上午都在倾耳倾听皇帝讲述那副大作,像用幼稚的语气与想法描述伟大帝国的宏伟蓝图,也像找到久觅知音讲述埋藏心底的秘密,更像学生终于寻到阔别老师等待检查功课般,背诵一处处地块特产,描述将来一处处子民安排。
“你先说。”
小万历怀里抱着去年底暹罗国进贡的宠物猫,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