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浸没长发,勉强为混沌的头脑争来短暂的理智。
将头从水龙头底下抽回来,顾银杏脱去身上的外套,只着里边一件单衣。
仍由水滴顺着发梢不断地滑落在身体各处,冰冷的触感在皮肤上激起一层层的小疙瘩的同时压制着体内不断涌现的灼热感。
垂眼扫过恢复正常的手臂,抿了抿嘴,转身离开厨房,回到客厅的碳炉边坐下。
深呼吸。
再深呼吸。
用尽全力与来自屋外的意志相抵抗。
炭炉内刚送来时还能冒火的木炭经过几个小时的内燃,终究到了熄灭的时候。
屋内的光源便仅剩下一旁还有小半截的蜡烛,
于是客厅至门口玄关,不过几米的廊道,全然被黑暗所吞噬。
顾银杏盯着那片黑暗,仿佛里边随时会冲出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但她知道那儿什么都没有。
因为真正恐怖的家伙尚在门外。
咚~
咚咚~
屋门被有节奏的叩响。
或许是认定屋内有人,门外那人始终没有开口让屋主过去开门,门内的人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只是听着声响,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