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恍惚醒了半秒,察觉自己满背黏腻冷汗。
魇渐渐散了,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再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醒来,感觉胸口像海浪涨潮一样,一阵一阵剧烈地往上翻涌。
他猛地爬起来往厕所跑,仓皇中不小心绊了一下对床的椅子,张世宇被惊醒,迷糊着翻了个身,眼都睁不开地骂:饿死鬼投胎的暴食狂!我是不是叫你别吃那么多!药在
程重安已经跑了出去,他一把推开厕所门,弯腰朝马桶剧烈地呕吐。
许久,他才微喘着摸索到冲水键摁下去。
胃里空空如也的焦虑感再次翻涌上来,好像有打汁机或大齿轮在里面吱吱扭绞,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程重安勉强撑住墙壁,他吐得烧心,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一直流到下巴。
无论因为暴食吐过多少次,他始终无法习惯这几分钟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厕所最上角有一面小而逼仄的窗户,狭窄至极,仅能透过一条长方形的鱼肚白。
不用看程重安也知道,天亮了,俱乐部的灯会全部熄掉,整间屋子拉上厚重的丝绒窗帘,深浅仿佛凭空蒸发,再次沉落回深海之中。
在那一线明亮逐渐移动过来时,程重安畏惧地向后退了半步,然后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