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车里对他告白的程重安,他吃巧克力条时故意咬住另一头的程重安,趴在他膝盖上哭的程重安,把他送到家门口说早点回来的程重安。
每一个都那么栩栩如生,每一个都如此含情脉脉。
画面翻过来也是他,笑着说谁会不爱钱的他,对流星许愿一百亿的他,当时只作玩笑,原来都是真的,真实到历历在目的残酷。
他爱他,换来的只有羞辱。
宋清远听到港口隆隆的鸣笛声,仿佛从深不可及的幽暗海底传来,穿透层层雨幕,奏响天地间沉重的诀别。
他忽然乱了分寸,失控地大喊:程重安!
贴在耳边滚烫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宋清远脸上一片湿凉,他终于回过神,放下手木木地看了一眼屏幕。
电话不知何时早已挂断,屏幕上显示着任丛阳发来的消息,语气很急迫:打不通你电话,人要逃,抓?
胸口剧痛无比,宋清远强忍着,很慢很慢地打出字回复他。
另一边,程重安把话筒扣回原处,瞬间脱力地蹲了下来。
冰冷光亮的电话亭里,他几乎蜷成了小动物般的一团,起初只是低声地连续不停地喃喃对不起,过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失控地抱着头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