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大街,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的,对着地上的人指指点点。
“看到躺在地上的黑炭头了吗,那人可了不得,是炼器师公会郑长老的大徒弟,正经八百的高级学徒!”
人群不禁发出一片惊呼之声,胆小的脸都吓白了。
“我也认得他,在我们首饰行买东西从来只给一半的钱,他留着两撇小胡子,讲究得不得了!”
人群再次发出一片惊呼之声,纷纷看向头脸焦黑的中年男子,实在想象不出怎么个讲究法。
李克仁抱着断手,躺在大街上,羞愤得恨不得立刻死过去。
他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头发被烧焦了大半,眉毛和珍爱的胡须变成了焦灰,平日里保养最好的脸庞,一定肿成了猪头,长满了大血泡。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逃离这里,然而他不敢。
坐在轮椅上的白发少年,正拿着一把黑色的刻刀,入神地雕刻着什么。
他有预感,但凡他敢随便乱动一下,那把黑色的刻刀,下一刻就会插在他的喉咙上!
同样被吓坏的还有他的徒弟,鼻涕眼泪冻成冰碴子糊了一脸,僵硬地侧躺在地上,哀求的目光看着人群中躲闪的治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