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出手前,先行将之击毙。只是这种事,无论如何,也得参照袁慰亭的意见,在谭壮飞出手前,自己不能擅自决定。
袁慰亭原本跪倒接旨,此时却站起了身来,借着昏暗的灯火,仔细看了这道上谕,随后摇了摇头“这不是朱笔。”
天子发诏书,按例应用朱笔,也就是所谓的朱谕,谭壮飞的会馆里并没有朱笔,只能以毛笔代替,便被袁慰亭找到了破绽。“我杀韩荣,如杀一犬。但是他是总督,封疆大吏,如果以这种旨意就杀人,一不能服众,二就是开了一个极坏的头。”
袁慰亭边说,边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坐下“不管是变法还是图强,都不是不要规矩,而是改掉陋规陈例,改行新法新规。但不管是新法旧法,再烂的规矩,也好过没有规矩。如果随便就可以杀掉一名疆臣,那明天,就可以随便杀掉任何一人,这天下就没了法度。这就不是变法,而是乱法!如果谭公子执意要慰亭奉此诏,不如现在就刺死我。”
说完这话,袁慰亭闭上眼睛,做出引颈受戮的态势,谭壮飞反倒是没法动手。自己说的是道理,对方说的也是道理,只要他肯支持变法,就一切都有的谈。至少从目前的角度看,变法派里唯一可能争取到的掌兵大臣,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