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亦回视于她,刘海下的眸子幽幽如暗夜,没有半分光华。
良久后,秦彦婉转开了视线,面上已是一片灰败。
秦家,确实是没落了。
这没落与子嗣无关,与钱财无关,只关乎人心。
如今的秦家以及秦家子弟,说句不客气的话,实在没什么出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往后该如何以士族自居?
没有奋发向上之心,整日苟且偷安,只想攀附他人的秦氏,又拿什么去复兴家族,去光大青州秦氏之名?
简直就是笑话!
几乎是一瞬间,秦彦婉灰败的面上泛起赤血之色,眼神躲闪,竟不敢去看秦素。
她当真应该惭愧的。
枉她读了那么多书,自以为懂得许多道理,只想着孝顺母命、遵从长辈,却忘了她首先姓秦。
她实在愧对于这个姓氏。
她的眼光见识,竟还不如这个刚自田庄回转的六妹妹。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秦彦婉嘶哑的声音方才响了起来:“夫士,一家非之而不惑,一州非之而力行,一国非之而特立独往。誉不自喜,非不自沮。此,士也。”
她的声音干而涩,每一个字皆像是历尽千辛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