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将茶盏搁回案上,桓道非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凡有这个长子在的地方,他总会呼吸不畅,仿佛那虚空里浮着一只巨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原本在此次会面之前,他是准备了诸多责备之语的。
只是,当对话一经开始,那些话语便被心底的冷意凝成了冰块,堵得人难受,却又无法宣之于口。
他们父子,终究还是没办法说到一起去的罢。
桓道非这样想着,身上的气息倏地变冷。
他有四个儿子,每一个都不差。虽然嫡子只有桓子澄一个,但所谓嫡庶之别,也不过就在于他这个父亲的一念之间罢了。他想要让谁立起来,谁就能立起来。反之,他想要让谁永远不能出头,谁就永远无法出头。
桓道非的眉头松了下来,随手翻开了一卷书,隔窗唤道:“来人,请柳先生。”
外头的小厮应了一声,飞跑下去找人,没多久,便有一人匆匆走进了院中。
那是个近愈四旬的中年人,身材中等、面容清雅,额下一部长须,神态中蕴着沉稳与谨慎,正是桓道非口中的柳先生。
这柳先生乃是桓道非最信重的谋士,姓柳名大圃、字稼渊,与桓道非主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