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而已。而桓道非口中的两位宗师、一名门客,甚或是另两位施宗与杨宗,此时亦皆不见人影。
“父亲恕罪。”桓子澄的语声响了起来,纵然那语气中并无半点请求宽恕之意,可他还是谨遵着该有的礼数:“梁、魏、施、杨四宗,皆被我杀了。”
桓道非才将撑起的身子,颓然落座。
“你……你说什么?”他的面色变得苍白,张大眼睛望向桓子澄,语声居然微有些发颤:“你说你……你杀了谁?”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又苍老,如落满了灰尘的陈旧弦音。
在面前这张焕发着极致俊美的容颜面前,他甚至也能知晓自己此刻的模样,衰朽且颓败,宛若那滴水檐下的青石,被经年累月的风霜摧折着,无力地蛰伏于地。
“你再说一遍!”桓道非的喉头有些发干。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感觉到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
这一刻,他甚至忘了去愤怒、忘了去责骂。
他的心里只有怨恨。
深深地、如同无底深渊般的怨恨。
“父亲麾下的四位宗师,被我杀了。”桓子澄淡声地重复了一句,面上无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