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不着的时候就吃这个?身子虚成这德性,居然还敢吃押不芦,不怕醒的时候迷糊恶心?万一上瘾了可怎么办!”
押不芦是胡语音译,这草药原本生长自天竺,后来逐渐流传开,就连一海之隔的东瀛也在使用,称之为天茄弥陀。押不芦性温味辛,小剂量调和其他药物服下,可以止痛,也可以用来治疗哮喘、惊痫或是头风——而赵寒泾这盒子药末,得有一多半是那花晒干了碾的粉,剂量大得不似治病,倒像是在投毒。
真他娘的艺高人胆大。
小郎中心虚地往被窝里钻:“……我配伍好了的,不会上瘾……总不能叫你哄我睡吧?”
“成,我哄你。”冯阿嫣不愿他用虎狼药,真个拍着他的背,生涩地哼起了小调;许是许久没唱过的缘故,她哽咽中拐了三四遍才找准调子,“乌衣客,乌衣客,春候惊蛰白露秋。岁岁梁间相软语,风盈杨柳絮盈洲……”
她兀的想起另一段曲子,似乎也是母亲时常会唱的,却从未教过她。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吗?小调戛然而止,她忍不住俯身端详着他的面孔。